第 4 章

兩個惡劣dk靜靜註視著雪白床單上清淺呼吸的你。

要想支開家入硝子的方法要多少有多少。

五條悟偶爾會通過交易，用煙酒一類未成年很難搞到的東西在女同窗那邊換取關於你的情報。

諸如喜歡的食物或顏色、收到什麽樣的東西會比較開心（當然，再過分的對面便不願意說了，並不是他們不想知道）也因此要拍下對方拿到這些學校違禁品的證據再簡單不過。

這次，為了能夠順利進入醫務室，五條悟便利用曾經以備不時之需的照片讓夜蛾給對方找了點“小小的麻煩”。

也便趁著短發jk被叫去辦公室問責“指導”的空擋，五條悟和夏油傑很輕易溜入了你所休憩的醫務室。

在看到你熟睡時都一副忍不住小貓一樣蜷縮起身體的不安狀態，兩個dk目光在你被自己咬得嫣紅的唇瓣上停留一秒，最終游移到薄翹睫毛下方微微發紅的眼瞼上。

“嗳，怎麽搞得像是被人親了一樣，又哭過嗎？”

嘟噥著，一只大手伸來，略帶薄繭的指肚蹭過唇瓣、輕觸眼下稍稍紅腫的那塊，沒輕沒重往下壓了壓，五條悟帶著點玩味的聲音響起：

“什麽嘛，硝子那家夥總是在說我們，自己不也是一樣很樂於把她弄成這樣嘛，真是超壞心眼耶！”

一旁，噙著不讚同目光的夏油傑將手裏拿住的蛋糕紙盒放在室內唯一的桌上，沒好氣提醒句：“悟，如果你現在就想把她弄醒的話可以再大聲些。”

話說間，視線落到座椅上整齊疊放的外校制服，想了想，拿過來，擡手在衣物兩側的制服口袋翻找一下。

“又有什麽區別嘛，”被勒令小聲的白發少年依舊大大咧咧，更加肆無忌憚拿手戳弄起你被枕頭壓得微鼓起的可愛臉頰，撐著下本嘟囔，“反正就算醒著她也別想跑掉，倒不如說那種怕得要死的反應看起來才更有意思呢~”

夏油傑“嗤”了一聲不置可否，看來就算是他也說膩了“悟你還真是糟糕”這樣的評價，只是隨意瞥了眼制服中被他剛找出的一本學生手冊。

“傑，你在那邊搗鼓什麽？”

見你睡得實在太沈，揪著臉玩了幾下都沒反應，五條悟大感沒意思，這時候坐在床邊上雙腿晃悠著伸頭去看仍就停留在校醫座椅旁的摯友。

“沒什麽。”

黑發dk狹長的狐貍眼微瞇，指尖隨手在手冊上劃拉一下。頓時一道潑墨般像是殘穢的東西完整覆蓋了人名校名等一切能夠透露具體信息的內容，包括貼在手冊上那名烏發少年的正臉照片。

“嘖，那種破爛玩意兒燒掉不就好了嘛？”

擁有六眼的白發dk到底還是看到了對方帶著少許醋意與惡意的那番小動作，回想起自己那件被像是垃圾一樣對待的制服，立刻有些咬牙切齒，兇悍的貓一樣齜出了兩顆小尖牙：

“早說讓你對她用那個咒靈了，完全變成我們的東西、變成一離開我們就不行的樣子不好麽？”

恐怕你這個時候要是醒著，大概會被嚇到直接哭出來也說不定吧。

實際上，早在不久前，夏油傑便收服了一只能夠通過精神控制完全操控一個人意識和思想的詛咒。

這種能力的詛咒和*藥也沒什麽區別。可以想象如果真有一天對你使用，恐怕到了那時你將徹底變成“叫做什麽就做什麽”、又或是“被做什麽都不會抵抗”的理想存在。

“可是那樣就不有趣了，悟，”夏油傑輕笑一下，“你不是也說看到真實的反應會比較好麽？”

“但老子偶爾也會想要那種嘛~”五條悟大狗狗一樣趴在床頭，對著熟睡的你又是摸腦袋又是玩頭發的，最後還拿爪子去撓你睫毛，“謔啦謔啦就是那種那種，比如她跟只小貓似的乖乖趴在膝蓋上，擡起頭叫一聲‘主人’什麽的~”

夏油傑：“……”

就這？

“你那什麽表情啊？”瞥到摯友臉上欲言又止的微妙變化，意識到什麽的白發少年一下子激動坐起，“哇啊！——不會吧！傑你不會是在想什麽更加糟糕的事情吧！？”

“我沒……”夏油傑輕咳一聲，很快轉移話題，“不過你想的那個，就算是正常情況下提出來她也會乖乖照做不敢反抗吧？”

“對哦！！”

五條悟一副才反應過來恍然大悟的樣子。

而這個時候，他們二人過於不控制音量的大聲密謀終究還是將你吵醒了。

床上傳來窸窣響動，你從薄被裏撐身坐起，一睜眼便看到個幾乎要湊到自己面前來的白毛腦袋。

“繪——裏~裏！”

照例是那種句尾帶著楓糖般黏糊甜膩的嗓音。

體型高大到對你來說簡直是災難的少年用著像是撒歡小狗狗的架勢一下撲到你身上，抱著你晃來晃去興致勃勃問：

“吶！吶！繪裏醬你答應我一個要求好不好？好不好嘛好不好～？”

你被他嚇得本能想要連連後縮，可惜半個身子都被他用有力的雙手箍住，退卻不能。偏偏這家夥還一副可憐兮兮又明顯威脅意味地擡了擡自己一側被紗布裹住的“傷手”，在你眼前晃來晃去，好像在隱秘傳達“被你咬的，好痛哦”這樣一類的控訴。

“對不起！”你後背感受到對方微微搭住你時透過夏季制服傳來的熱度，整個人都僵硬起來，也沒好好聽他講了什麽，將身子縮得更小，胡亂地一疊聲道起歉來，不忘伸出一只手使勁推他：

“那件事情是我不好，五條同學要實在生氣的話可以咬回來，但是……嗚，請不要這樣……”

停止了拿毛絨腦袋蹭你手腕惹得你哆嗦連連的舉動，聽到關鍵詞的五條悟表情一懵，猛擡頭：“嗳居然還可以這樣嗎？”

很快比之前越加興奮起來，藍眼睛亮閃閃地就要去扒拉你的手：“要咬要咬！兩個都要！那你先讓老子咬回來好了！”

腹中吐槽著“這家夥傻是真傻，糟糕也是真糟糕”的夏油傑沒好氣地擡手，瞬間在摯友頭上擊了一個大包，在人“哇”地一下蹦起來說好痛的時候一把將這大號牛皮糖從你身上扯下。

總算擺脫糾纏的你膽戰心驚地跳下床鋪，也顧不上去找地上的鞋，光著腳幾乎是逃也似地躲到座椅後頭，抱住上邊被硝子疊好又被夏油“動過手腳”的男生制服，戰戰兢兢地看向dk們。

“抱歉抱歉。”黑發dk卡住還在罵罵咧咧想往上竄著和自己算賬的摯友，一邊用一只手豎在眼前，溫和臉輕聲誘哄你：

“我已經把這家夥壓住了，不會有事的，繪裏你可以過來不要緊的。”

你哪裏還敢回去，只是拼命地搖頭：“不……不用了，我已經休息好了，要回寢了。”

想要趁他們反應過來抓你前趕緊離開。

可惜丟下鞋子顯然是個錯誤的決定，才沒走出幾步你便被醫務室不知什麽東西的碎片劃了一下，感到疼痛，身子一個激靈立刻擡腳跳了跳。

興許是誰在這裏不慎打落的一個喝水的杯子殘骸並未清理幹凈…此刻小指甲片大小的碎片便就那麽深深紮在腳心，流出來的血一下將你小半腳面都染紅了，更是有一兩滴落在地板上。

見此狀況的兩個少年趕忙上前，不敢讓他們接近，你還想垂死掙紮一下，才拖著疼痛的傷腳跳出去沒兩步，擡起一點的腳踝邊被一只大手抓了往後拖去。

會這麽亂來的只會是五條悟，你因為這一舉動失去平衡險些跌倒，還好從旁伸來一條手臂將你扶了把。

是夏油傑。

“別亂動。”

就這樣，你被可憐地夾在兩個少年的中間。

與此同時五條悟聽起來有些壓著怒意的聲音也傳來，腳踝被握住的力道也緊上幾分。

在你吃痛著本能畏縮著將脊背繃起沒辦法抽離的時候，夏油傑俯下身打橫將你直接抱起。

*

你於是再度被兩個給人以十足壓迫感的高大同窗圍著送回了床上。

之後夏油傑拿了醫務室現有的醫藥箱，拉過你的腳想要為你剝離處理一下深深嵌入的碎片。

你忍著疼，畏畏縮縮的，還是固執地想要將腳抽回。

“不要、別……好臟的，夏油同學我自己來就可以！”

可惜你的力氣哪裏是兩個最強的對手。

夏油傑那邊姑且不說，沈著臉將你兩只手一下子用單手扣在身前的五條悟扶著你的肩、直接將你往床頭又給帶了帶。

“繪裏，不要任性，會感染的。”

此時夏油傑的聲音裏似乎也帶了點壓抑的脾氣，但他還是笑瞇瞇地看著你，動作可說是輕柔地托起你那血淋淋的腳，鑷子伸來看著就要替你拔去腳底的碎片。

你怕得要死，還想抵抗，可惜雙手被固定住了沒辦法推開，雙腿也竟是不知什麽時候被一只咒靈纏緊捆住，你一時沒辦法動彈。

偏偏這個時候五條悟還要用另一只能用的手將你的視野也給擋住，眼前一片黑暗的同時，感受到腳面更加明晰的痛感，猛然一痛。

應該是玻璃拔。出來了，你還沒來得及微微喘上口氣，那邊柔和的男聲提醒了下“我要消毒了”，接下來便是冰涼的酒精觸及傷口傳來的劇烈痛感。

“……嗚！”

別說是很少有人可以直面酒精浸潤傷口不皺眉頭，本就不擅長應付疼痛的你更是直接連眼淚都掉出來。

偏偏生出的那點細弱掙紮還要被五條和詛咒強行壓下，委屈至極的你很快便將那只還罩在你眼前的大手給弄了個濕濕乎乎。

“嗳你好能哭啊……”

撅撅嘴，五條悟甩了甩被弄得潮濕成一片的手，終於是卸下來沒有再去蒙你，抽來一張幹凈的抽紙隨意擦了兩下。

這時做完最困難消毒一步的夏油傑也很快解決完了之後的工作，你被劃破的口子很快就給上了藥被繃帶包紮好了，手和腳也被解開了鉗制，一聲不響擡起袖子去擦臉上的濡濕。

“還會疼吧？”夏油傑看你一眼，這時順手拿來桌子上之前被帶來的蛋糕，“要吃點甜的分散一下註意麽？”

你低著頭，抱著膝蓋不說話，卷成一團的那件制服緊緊地護在自己懷裏，貼在小腹上。完全不理會他們的舉止鮮明地表達出抗議和拒絕的情緒。

“……嗯，那就不吃吧。”

見此，黑發dk眼角不易察覺地抽上一抽。

若有似無的視線掃過你小腹緊貼住的制服，倒是沒什麽情緒表露上臉，仍就是平日裏那副斯文和氣的笑瞇瞇模樣。

五條悟可就沒那麽能偽裝了。

在夏油傑耐著性子溫聲詢問你時，已是沈著臉默不吭聲隨手撕開了盒子，拿起附帶的塑料叉，毫無美感可言地對著裏邊的鮮奶蛋糕粗暴地挖了一大勺。

對方不知為何突然變得情緒不佳。

完全不顧你註意到動靜看過去時一瞬露出的驚恐眼神，維持著有些恐怖神情的白發dk一把攥住你的下巴，伸來那一塊裹著厚厚奶油蛋糕的叉子，略顯強硬地直接塞到了你被迫打開的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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